“唯物論”怎么打?
雖然通用詞表盡量減少手指語的存在,但在顧定倩看來,考慮到聾人受教育的需要,仍兼顧了手指語。
“通用詞表的詞分兩大類,一類是生活用詞,一類是學科用詞,如‘唯物論’。”顧定倩舉了一個哲學概念,對于“唯”的打法,他們討論之后還是使用了手指語W,因為唯物論并不是“唯一”的意思,而是“物質(zhì)是第一位的”。
“通用詞表收錄生活用詞時會盡量使用表形和表意的手勢,在收錄學科用詞時會使用一些手指語,因為這些抽象的概念,本來都是需要學習理解的。”顧定倩說。
字老師教授數(shù)學,也有一些特別手勢。
目前,顧定倩所在的研究中心除了編輯通用手語方案外,還編輯了不同學科的手語。計算機、美術(shù)和體育科目的手語已經(jīng)出版。
手語也有“方言”
與漢語類似,手語也有方言。
“全國各地都不一樣,甚至北京不同區(qū)都不太一樣。”顧定倩說,“有些手勢是大同小異,但有些就完全不一樣了。同一個詞,會打出完全不同的樣子。”
他舉了“錢”的例子。“一種打法是捻鈔票的動作,一種是比一個圓。”人民大學手語社的高葛文蔚舉了“如果”這個邏輯詞,她至少知道5種以上的打法。
在編輯通用詞表時,如果南北方差異比較大,不能用其中一個地方的打法替代另一個地方的打法,顧定倩他們的做法是并列收錄。
不過,中國少數(shù)民族并沒有發(fā)展出獨立的手語。據(jù)了解,西藏有5所聾校,建校時間都很短,支教老師多來自漢族地區(qū)。
“我們調(diào)查過少數(shù)民族的手語,除了西藏有個別詞匯是反映當?shù)厥称?、宗教的打法外,其他少?shù)民族只是在民俗方面有自己一些打法,沒有一個少數(shù)民族有完全成體系的手語。”顧定倩說。
目前,國際上也沒有通用手語。
顧定倩介紹,是有一個“國際手語”,只是在會議上使用。“各國聾人間建立溝通是很快的,因為手語更多是形象。”
語法是研究難點
人大手語社每年有200多人報名入社,他們希望通過學習手語理解聾人,并為他們做更多的事。
對他們來說,學習手語,詞匯不是最難的,難的是語法。因為手語很多句式,和正常說話并不一樣。社長孫茜舉了個例子。“比如‘褲子多少錢’,他們會說‘褲子’‘錢’‘多少’。”
顧定倩也坦言,語法研究是難點。他們在通用詞表后附有部分語法內(nèi)容,幫助初學者理解手語,但并不是一個成體系的語法書。“語法的使用也與每個聾人自身的教育程度相關。受漢語影響比較深的,打手語詞序更偏向書面詞序。一般聾人可能偏向跟書面語不相同的詞序。”顧定倩說。
顧定倩也舉了一個例子。“比如‘脫貧’,動賓結(jié)構(gòu)。手語如果先打‘脫’再打‘貧’,聾人會認為還在‘貧困’。在他們的邏輯中,這個詞是顛倒過來的,先打‘窮’,然后‘跳出’窮。從表意來講,這樣更符合脫貧的意思。”
手語研究的另一個困難是,語料分析不足。手語語料分析比現(xiàn)代漢語要難很多,因為手語語料要錄大量視頻。顧定倩表示,這也是他們將要彌補和努力的方向。(記者 李玉坤 王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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